中国富豪海外买醉实录

  • 2020-08-31
  • John Dow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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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格隆汇.维多厉害呀

2004年,谢霆锋和赵薇因《玉观音》结缘,成为好友。两人做了一个半开玩笑式的约定:有一天赵薇当上了导演,谢霆锋就为她做一顿饭。

2018年,赵薇真的做了导演,谢霆锋真的做了厨师。谢霆锋也实现了为赵薇做饭的约定。

地点选在了赵薇的法国酒庄,这也是赵薇“神秘”的酒庄首次在国内电视节目上曝光。

除了代表格调生活的葡萄酒消费在中国日趋繁荣,葡萄酒庄园,也因为风景优美地广人稀,成为了私密社交场所的不二之选。

茅台再好,国之骄傲,相信富豪们在社交场合也很难说出,改天到我的高粱地里小聚。

海外酒庄已经悄然变成了中国有钱人的后花园。有人在后花园宴客,有人用后花园生财。

上周三,中国商务部宣布,将对澳大利亚进口的部分葡萄酒进行反倾销调查,在国内市场占比近40%的澳大利亚进口葡萄酒迎来了危机,中国葡萄酒市场的格局也可能因此产生剧变。

中国葡萄酒市场动荡的这10年,那些被中国富豪买下的海外酒庄们,它们还好吗?

1. 旧世界:情迷波尔多

82年的拉菲,是波尔多葡萄酒的种类之一,也是很多人对波尔多葡萄酒的第一印象。

2000年左右,中国的波尔多葡萄酒消费量只占全球的1%不到。2015年,这个比例达到了30%。中国成为了法国波尔多葡萄酒最赚钱的出口市场。

2010年起,中国企业和投资者,将铁矿石涨价就出国买矿的“先进经验”应用到了葡萄酒上,国外卖葡萄酒这么赚,那我们就去国外买葡萄。

于是,从中粮、张裕等国企私企,到赵薇、马云等明星名人,争先恐后的飞去了世界最大葡萄酒产地 - 波尔多。

现如今,仅在波尔多地区的8000多个葡萄酒庄园中,有大约2%,也就是170多个庄园,已经被中国投资者纳入了囊中。因为很多交易都是秘密进行,这个数字可能比实际的还要小很多。

2011年底,赵薇夫妇买下了波尔多有着400多年历史的梦陇酒庄(Chateau Monlot)。价格在400-500万欧元,是圣埃美隆一坪单价最高的酒庄,也是在国内最出名的酒庄收购案。

12年,赵薇以“庄主”的身份,获得了鲁拉德红酒协会授予的鲁拉德骑士勋章,并成为鲁拉德红酒协会的首位中国高级会员。这个勋章的评选标准是“对法国红酒文化及推广有杰出贡献的人物”。

以赵薇梦陇酒庄天猫旗舰店一年10万+的销量来说,确实是挺杰出的贡献。

而跟黄有龙结婚之后,赵薇除了成了“赵庄主”,也成了“赵企业家”。身边的人从”皇阿玛“,换成了”马爸爸“。马云和赵薇夫妇经常为彼此站台,赵薇酒庄旗舰店15年入住天猫,天猫官方也是给足了面子,大力支持。

不知道是不是被赵薇“种草”,马云2016年也在波尔多买了酒庄,还买了两个。一个是离赵薇酒庄不远的萨尔斯酒庄(le Château de Sours),一个是在波尔多北部的佩亨酒庄(Chateau Perenne)。

不过,与赵薇想要自己开店卖酒不同,马云买酒庄的理由,跟价格一样不详。

萨尔斯酒庄04年才被买下来改建成酒庄,主营产品是面向英国市场的低价(不到10欧元)起泡葡萄酒,

卖给马云的时候也一直是亏损的状态。而佩亨酒庄的产品只有一款获得过葡萄酒金奖但是知名度并不高的干红。

由于马云和赵薇的友谊很是高调,买酒庄也要当“邻居”不免被联想是有什么共同的动作。加上马云在收购酒庄的16年,高调推出“9.9天猫全球酒水节”,人们纷纷猜测阿里巴巴要开始布局葡萄酒。

还有报道说马云和赵薇在波尔多设立了管理中心,管理两人酒庄向中国市场出口葡萄酒的业务。

不过,马云买酒庄都是个人名义,而所谓的,需要特意建一个管理中心来管理的波尔多红酒出口业务,目前依旧只有赵薇梦陇酒庄的天猫旗舰店。

据外媒报道,马云翻修了萨尔斯酒庄,准备弄成个葡萄酒博物馆,以及修建一个“迷你凡尔赛宫”。

可能马云只是想去法国养老的时候能跟赵薇夫妇当邻居而已吧。

纵观全球,买酒庄只为自娱自乐的名人不在少数,从约翰尼德普到马云,买酒庄却不卖酒的大有人在。

很多富豪投资酒庄的出发点纯粹是爱好葡萄酒,想借自己的酒庄,更深入的了解葡萄酒和产业链,成为一个真正“懂酒”的人。

买下酒庄后真的在卖酒的赵薇,产品靠着明星光环比同等级的酒卖的贵了不少,天猫旗舰店的年销量也不过400-500万元。说“也不过”,是因为在法国经营一个中小酒庄,如果保持原本的法国酿酒团队,一年的运营成本也要这个价了。

能达到收支平衡对大部分酒庄来说甚至是奢望,2016年,中国投资者买下的波尔多酒庄,70%都在亏损。

2. 轻“酒”而重“庄”

不过,生产葡萄酒从来不是中国富豪买酒庄的“初心”。

大部分中国投资者在法国买酒庄,轻“酒”重“庄”。比起产能大小,园子里有没有古堡是重点关注的方向。

首先,法国葡萄酒庄园主,头衔一听就气派又尊贵,买的够大还能像赵薇一样拿个骑士勋章,甚至受到法国总统的亲自接见,在增加谈资和对身份的提升上,回报率很高。

其次,对大部分投资者而言,当“酒商”远不如当“庄主”来的开心。很多投资者,包括在法国买酒庄的大企业,都选择了对酒庄进行中国特色的“会所”式改造。

宁夏红董事长张金山,在法国买下酒庄的同时,还投资了旅游公司,开发了“葡萄酒文化游”项目,每年可以带来1万名左右的游客。为此,他增加了城堡的客房数量,还在庄园里修建了桑拿中心、网球场和中西结合的餐厅。

当然,投资移民也被纳入考量,根据当年法国的政策,在法国投资金额超过1000万欧元的不动产,或创建、保持50名员工的企业,就满足了获得长期居留权的条件。

而对于酒庄的“初心” - 酿酒,不少投资者在收购酒庄后选择把葡萄园全权交给当地的机构打理,很少过问。

法国葡萄酒讲究传统、工艺繁杂,生产成本较高。一次性收购酒庄的费用虽然看起来对富豪们来说是“小意思”,但后续经营的投入几乎和收购成本一样多,同时资金回笼周期长。

也就是说,标价1000万欧元的酒庄,你得准备2000万,然后等个20年,才能回本。

13年左右,国际市场上的法国红酒价格持续走低,可能的原因是2010-12三年中葡萄酒库存过大,导致了价格的下跌。

另外,大部分中国投资者主要还是想把酒卖回中国市场。

然而,“八项规定”出台了。中国市场迅速暗淡,许多中小酒庄只能靠原本的支柱 - 欧美市场,维持在收支平衡的状况。

除了国内葡萄酒消费市场易被政策左右,中国投资者买的波尔多酒庄,普遍是知名度不太高的品牌,少了明星光环的加持,在中国的销售远没有预想的顺利。因此,亏损的酒庄越来越多,亏损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即便如此,中国投资者依然热衷在波尔多买酒庄。

花上千万买个亏本的买卖,买回来还不好好经营,不免让人产生洗钱的联想。

法国反洗钱部门13年专门发布了报告,强调卖酒庄给中国投资者“需警惕”。不过具体哪些交易涉嫌洗钱,法国也点不出名来,也没有卖家发声,洗钱说只能停留在狐疑。

洗钱的怀疑毕竟只停留在葡萄酒生意盈亏的层面,结合买酒庄获得的“洋户口”、庄主的名头、同样价格下比北京、上海面积大出几百倍的不动产,只要不继续酿酒,这笔买卖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亏。

3. 新世界:淘金澳大利亚

虽然可以拥有华丽的头衔,法国投资移民的高门槛和旧世界葡萄酒的超长线投资,还是只把机会留给了非~常~有钱的人。

15年左右,恰逢“缺人缺钱”的澳大利亚大开投资移民政策,投资500万人民币即可快速获得永居权,一些不图“骑士勋章”只求“一方净土”的有钱人,终于有的放矢,开始登陆澳大利亚。

同时,随着13年公海灌装“82年的拉菲”被曝光,深耕中国20多年,还给自己起了一个非常有中国特色译名的澳大利亚高端红酒品牌 - 奔富,终于上位成功。澳大利亚葡萄酒开始广泛的被中国消费者所熟知。

同时,随着消费升级,中国葡萄酒市场在买法国酒庄成风的那几年低迷过后,开始回温。这其中,少不了最早那批投资移民的功劳。

澳大利亚代表的新世界葡萄酒,更适合工业化生产。由于澳大利亚温度适宜,气候变化不大,所以每年的葡萄质量较稳定。同时地广人稀,葡萄园的产量比波尔多高不少。成本低,自然卖的就便宜,因此迅速占领了市场。

截至今年5月的12个月里,澳大利亚占据中国进口葡萄酒市场最大份额(占37%),法国位居第二(占27%)。

虽然在葡萄酒出口生意比法国的市场大,中国投资者在澳大利亚投资酒庄失败的个案也有不少。投资失败的原因大都是前期考察不够充分,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匆忙撒钱了。

不过和法国的情况一样,“酒”的亏损,可以由“庄”填上。一些中国投资者除了看中葡萄酒市场,更看中旅游市场的潜力。

2017年,中国成为澳大利亚最大的游客来源国,游客数量超过140万。“葡萄酒品鉴游”是澳大利亚的一日游中很受中国游客欢迎的项目。很多中国人投资的酒庄想必都抓住了机会,推出了相应的活动,并且对庄园进行了“酒店”化的改造。

截至2018年,澳大利亚最著名的葡萄酒产区巴罗莎谷(Barossa Valley),10%的酒庄都在中国投资者的名下。

其实除了出手就把整个酒庄都买下,真正只想卖红酒,也有的是办法。

比如郭德纲。

郭德纲并没有正面聊起过自己有没有在澳洲买下酒庄,但是他买下生产薰衣草小熊的薰衣草园以后,曾经高调“炫耀”:产自澳大利亚维多利亚的熊都是我的!

对比来看,他对德云红酒低调的宣传,大概率只是以德云社的名字订做了一款贴牌酒。

德云红酒卖的神神秘秘,宣传手段就是郭德纲在15年月发了一条“请大家期待德云红酒”的微博,更是没有看到什么官方的销售渠道,但是据他自己说,首批1万5千瓶德云红酒,上线1小时内就卖光了。

看来这款酒是德云社“粉丝特供”。

火爆程度可能让郭德纲自己都没有想到,于是他在16年迅速又进了80万瓶瓶葡萄酒,还向当地酒商承诺后续将再进10万瓶。

和赵薇的梦陇一样,明星光环下的德云红酒卖的不会太差。

而收购当地葡萄酒,贴标,卖回国内,并不需要为酒庄的运转付出什么成本,基本只是个“中间商”。虽然没成为“郭庄主”,但德云红酒的生意肯定是稳赚不赔。

结语

回看这十年,出海买酒庄的富豪大概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巨富”,比如大明星或者大老板,买酒庄就是“买着玩”,因为自己喜欢葡萄酒,又恰好买的起造酒厂,何乐而不为。生产的葡萄酒也大都是社交用,送给亲朋好友、生意伙伴。实在不想生产葡萄酒,就当是给自己买了个度假村;

第二类是“暴富”,真的出于洗钱或者转移资产的目标而买;

第三类是“大富”,这部分人应该是出海投资的主力军,而这部分人多为“绿卡”,再为地产,还有就想要个“庄主”之名的,最后才指望着真的能从葡萄酒生意上赚到钱。

可惜,在法国的投资者使劲浑身解数,也只能维持在营收平衡,在澳洲的投资者随着反倾销调查也将迎来危机。

不过,收购酒庄的当下,“绿卡”和“红利”都已得到,实在等不了20年回本然后盈利,现在转手出售也不会亏钱。

波尔多地区的地价在最近3年没有明显的上涨,但也完全没有往下走的打算。中国投资者买下酒庄后因为周转不灵而转让的,也鲜有听闻。可见哪怕葡萄酒停产,酒庄放在那,也依旧很有价值。

而酒不好卖也无法消退中国富豪买酒庄的热情,更加充分的证明了对酒庄的投资,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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